彼岸初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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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岸初见 第1章 引子 试读

睁眼之时，仿若处于一片空白之中。

晓梦清楚，这是一场莫名而又熟悉的梦。似乎已经做过这种梦很多次，场景还是一如既往的单调啊。他如是想。

这，便是彼岸吗？

真蠢。他不禁笑了起来，笑得很轻，和那虚无的环境融为一体。

如你们所见，晓梦病了，他在不久前被确诊为重度抑郁症患者。很遗憾，从此他的世界再也没有出现过其它色彩，一切归于沉寂。

多年以后，人们在他当初烧毁手稿时总会记起他写在卷首的那句诗：

十年粱枕醒方觉，大梦冷场平生夜。

……

深秋，枫霜未结起之时，雪竟潇潇而下。一场突如其来的滚滚寒潮，替江南送来了久违的告白。晓梦将双手搭在栏杆上，俯视四楼以低。冷风吹进他没被衣襟所遮蔽的脖颈里，引得全身几阵颤抖。他吐出口气，看着它在渲染五彩后无限分解消散，飘零的碎影中犹如隐藏人生一般，混乱不堪。

围巾、周日、作用、没带。晓梦乏力地嘀咕，思绪被冻成数截，拼回从前的希望随温度降低而间接破灭。肯定、不会、去年、相同。

十度直坠到零下五度，就连瘦春湖的波纹涟漪都逐渐褪去色泽。飞鸟无声归巢空留浮光掠影，芳花来不及落下便结在了枝头。大地静默，孕育新生的任务濒临结束，神明即将点亮凡尘。如今正处于那伟大乐章的序幕——这是十一月末，冬时未至，雪意已显。

重高自诩的优越环境倒也不过是假想图所粉饰的安宁，而这似乎并不怎么影响一楼创新班学生的雪仗热情。他们将所剩无几的积雪收拢一处，借营地之资源势必要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。双方士兵皆技艺精湛，纷纷夸下海口，追忆当年汗马功劳。话虽如此，雪球却鲜有砸到人的现象。偶然得手，定是举国欢庆、普天同乐。本次冲突终以言和落幕，代表握手致歉，回班时满脸得意与雪水。晓梦呆看许久，一时忘了寒暖，任凭天使的呼吸肆虐身旁。

“这就是重点班吗？拥有把期中成绩置身事外的气度。”

寸头加两百斤的学霸，上课音量全班最响的纯爱男高：梁玉堂不知何时站在了晓梦一侧，晓梦皱皱眉头。

一样，和你。“确实如此。”

……

初醒草率的披上校服大衣，穿好有绣着可爱兔耳的长筒袜，跳下床的同时顺手拿起旁边正在滴答作响的怀表，刚才亦是它充当了坏掉的闹钟作用将初醒唤醒。初醒初醒，一脸困惑，直到看见时间后，顿时恍然大悟。她匆忙的把怀表挂在脖子上，不顾仪容扯块面包拎着板鞋开门便跑，不知内情者怕以为其是位被房主逮住的小偷。屋外寒风大作，扑面即是干燥与撕裂。初醒乱发在空中交错徘徊，幻化成无数幅不连续的奇异情景。枫树树顶洁白的秋雪令她自愧不如。什么时候下的雪？初醒边跑边想，现在好像才十一月吧，这个世界可真是疯了。

初醒家离公交车站的距离不远不近，恰至其份。“不远”体现在正常情况下，初醒一分钟就能跑完全程，“不近”则说明了此次情况——初醒脚别拖鞋，硬踩岩地，痛感暂且不提，速度被大大减缓。她很难想象别人眼中的画面——一个棕发碧眸的混血儿衣冠不整的极速狂飙，口中甚至还叼着还未吃完的面包。这面包是谁吃剩下的？初醒认为没理由是自己，她可没有吃一半不吃的习惯。应该是妈妈，毕竟家中只有她们两个人。

直到站牌映入眼帘，身处晓梦旁的初醒才意识到如今模样极为不雅。那位肤色黝黑，终年以口罩为伍的男孩自然的瞥了她一眼，又将视线移回前方，仿佛见怪不怪的说道：

“公交车还有一段时间，你来得及收拾一下自己。”

初醒止住粗喘，将面包重新塞回嘴里，脸上早已湿了几片羞红。她穿上板鞋，抖了一下衣服，才发现自己口袋中似乎少了些什么，便发出“咦”的动静来，晓梦叹了口气。

“口罩没带。”

初醒吞下面包，点了点头。

晓梦从书包里抽出数叠口罩，展示军火齐全，递给初醒一只，再次恢复到无感情的状态。

“公交车来了。”他好像在宣布一个时代的终结，无力、无奈与无尽的无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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